看耀先,想在试探中给他一点暗示,让他放聪明一点,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和身份。韩同生沉着脸开始说话了。“郭耀先,我听人说你对土改还有看法。”
这可是一顶能压死人的帽子,耀先哪里敢戴,他惊恐万状地摇着手,极力否认道:“不不不,没有,没有,对土改我没有看法。”
韩同生看着耀先这种极端恐惧害怕的样子,差点没有笑出声来,但他还是扳住了脸。“你听着,土改是共产党领导的一场伟大的社会革命,你们这些被打倒的失去天堂的地主阶级,要承认这个现实,要接受这个现实……”韩同生扳着脸威严地说教着。耀先唯唯诺诺地不住地点头,表示老实听话。韩同生背着手在窑里踱了一个来回,再转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气都有了些变化,变的似乎不再是哪样严厉,倒显得有些和蔼,他问:“你娶的媳妇是下马河贾家的小姐?”
耀先短暂地迟愣一下,他看见韩同生眼里充满了猥亵的东西,他不得不低声回答:“是。”
“是贾家贾老太爷贾德天三姨太的小女儿?”韩同生脸上的表情更暧昧了。这回耀先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点一下头。“你们真是门当户对呀,地主的儿子娶地主姨太太的女儿做媳妇。哼。去,把你的女人叫下来,我也要和她单独谈谈话。”当韩同生用猥亵的口气说起月儿的时候,耀先的心就紧紧地揪拽起来,他害怕的就是出现这样的事情,这可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。可是他却束手无策,没有丝毫办法。他明知道月儿来了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,他还得回去叫她来。他怎么敢抗拒领导过卧马沟土改运动的这个韩同生?
耀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崖口上来的。月儿在窑门前的场子上迎住他的时候,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家门口了。月儿看着耀先煞白难看的脸色,怔怔地不敢说话。耀先盯着月儿看了许久才痛苦无奈地说:“你也下去吧,他也要和你谈谈话。”月儿的脸刷一下就红了,不用耀先提示,她就想象到可能会在官窑里发生的事情,在麦地里韩同生盯在脸上的那种可怕的目光,早就把结果告诉给她了。“去吧,月儿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”耀先说着猛然一把抓住月儿的双手,把它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上,让她感觉自己的心疼,让她感觉自己的无能。
从耀先紧握的手上,月儿感觉到的却是他对她的期待,对她的信任,她不会辜负他,更不会背叛他。“我去!”月儿抽身向崖口下走去。
看着月儿走下坡道的身影,耀先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上涌,他在心里痛叫一声月儿,就向崖口扑去,他想像爹哪样一下从这九丈高的崖口上飞扑下去,那样的话他就永远地解脱。到了杜梨树边了,再有一步,他就能在那个满是彩虹的世界里看到他的爹了,可是那样就看不到他的月儿了。“月儿!”耀先站在高高的崖口上看着已经到了皂角树下的月儿,在心里又是一声惨痛的呼叫。他只能在心里喊叫,只能让那悲痛的声音在胸腔里撞冲,在胸腔里肆虐。他不能站在高高的崖口上放声地把心里的话喊出来,他不能让那悲痛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,他没有哪样的权力,也没有哪样的胆量。耀先抱住那棵杜梨树呜呜地哭起来,他没有爹的勇气,他丢不下他的月儿,他不能从这九丈高的崖口上跳下去,他跳下去把月儿丢给谁呀?
看着端端地站在脸前的月儿,韩同生多少还是有些顾忌。想干那种事情就不能太突兀,得有个铺垫,有个过程。起码要摸清对方的态度和想法,然后再相机行事。“你是下马河大地主贾德天的小女儿?”韩同生想让月儿和刚才的耀先一样先在精神上屈服了,于是用同样的口气开了头。
月儿尽管有些思想准备,但她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人。在韩同生严声诃问下,她还是感到很害怕,她低弱地说一声:“是。”
“你有一个哥哥在国民党里当兵,还是一个军官。”月儿缓缓地抬起头,从离开下马河的那天起,她就再没有得到过家人的情况,她不知道爹是不是真的死了,是不是真的让镇压了。娘呢?月儿想知道家人的情况。她是有一个哥哥考上军官学校就很少再回来,现在是死是活她就更不知道了。“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?”韩同生再问。
月儿慢慢地摇摇头,还是低弱地说:“不知道。我连爹娘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,对哥哥就更不知道了。”
韩同生一步一步向月儿身边靠过来,他觉得这个美貌俊俏的出身不好的小女人已经被震慑住了,她不会反抗,相反她还可能会很配合。你看她垂脸站在那里多老实呀,她就款款地等着他动手呢。意乱情迷的韩同生有些忍耐不住了,他觉得该动手了,他早就被月儿的美貌迷惑住了。到了跟前韩同生看见月儿白晰的手腕上戴着的镂花银镯就有了话说。韩同生粗重起来的喘息一股股地喷到月儿脸上,月儿不由地后退一步。韩同生猛然一把抓住月儿戴银镯的手腕说:“这个银镯是怎么个来历?”
月儿浑身一颤,她没想到韩同生会这样突然动手。她争动一下没有争脱开,正要再争时,韩同生猛一用力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,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的,月儿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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